close

入夏的柴山煙花

/楊娉育

只有山聽得見的滴答鐘


   
鳥鳴告知季節的更替,在柴山要遇見候鳥得碰運氣。鳥兒嘴邊的果實也會告訴你春天是否來臨,只不過你得有很好的眼力。要發現柴山的繁花,不需要好運;只要有心、有情、有意,它們從來不會讓你失望。倘若你不是那個只知仰頭傲視、目空一切的人,或者來去匆匆只為流個一身汗,無意腳邊小花的傢伙,那你將會發現柴山的煙花處處驚奇。

    入春後響起了限水危機,乾涸的愁苦也寫在柴山萎靡的臉龐。然而,即便是乾旱,柴山的煙花依然準時報到。彷彿,它們的身體裡裝了一個看不見的滴答鐘!而那個鐘,只有山聽得見。

遺忘與重生〜毬蘭


   
煙花五月上柴山,入夏花季精采程度,甚難想像。有夥伴這麼形容,說某某花今年開得給他「很超過」!這形容詞聽來的確誇大;然而,熟悉柴山花花世界的人,就能領會「很超過」的意境。首先,要極力推薦的是讓崖璧生輝的「毬蘭」。哦!不只今年,事實上毬蘭已經從去年接續精彩了兩年了,兩年中的花影還不曾間斷呢。

    還記得2004年的那個夏季,山友告訴我們,有人驅車從軍方道路把仙姑廟一帶的毬蘭給採光了,說整整採了一貨車揚長而去。記得之後幾年總是為了找毬蘭的花而在綠叢裡尋他千百度。那時,要找花已經很困難,就甭談果實了。兩年後,我們已經忘了要繼續尋覓,只會在某個突然思念的日子,問一下「今年毬蘭有開花嗎?」沒想到,遺忘幾年之後,毬蘭給了我們一個「很超過」的驚豔!

    似乎,陽光會鼓動毬蘭的每朵小花;然後,眾多肥厚、毛茸的小花,燦開集結成傘狀花叢,化成一張張圓鼓鼓的臉龐,猛對著太陽微笑!在危壁頂、岩礁上,安全、幸福地笑著!對毬蘭而言:人類的遺忘,意味著重生希望;危險的崖壁頂端,才是快樂天堂。




春雨花〜山素英


   
「清明時節雨紛紛,路上行人欲斷魂。」說起清明時節開的花,純白的蔓藤〜「山素英」足堪代表,因此山素英有了一個別號叫「掃墓花」。然而,三、四月的南台灣不是雨紛紛,而是乾旱!儘管如此,山素英從來沒忘了這個時節,直到五月,柴山路上它們潔白的身影依舊。五月下旬春雨終於來了!就在響起限水警報的當下,一波波的鋒面接續造訪南台灣。我總覺得山素英會為春雨引路,叫它「春雨花」應該很貼切吧。




不讓你找到的絨毛芙蓉蘭


   
「絨毛芙蓉蘭」,不知諸位覺得這個名字如何?既叫芙蓉、又稱蘭,那花鐵定是芳香迷人又嬌豔。錯啦!那花小到綻開只有3厘米,無論你是匆匆走過、或慢行優游,幾乎不會發現它的存在,因為那花兒真的太小了。至於香味嘛…,「絨毛芙蓉蘭」是木質藤本的植物,總掛在樹梢上,就算下垂,你連它的花都看不見了,就甭說要聞香了。

    然而,這阿蘭妹果真無人聞問嗎?來!且看看那燦開的小花,你覺得像什麼呢?我覺得像是嘟著嘴的小頑童,隨時對準來者,準備香香地親你一身。誰會被親吻呢?當然是為它們傳花授粉的小小昆蟲啦!在大世界裡的這群小昆蟲眼中,「絨毛芙蓉蘭」的花可是大世界呢!




蘋果款的苧麻〜柄果苧麻


   
崖壁上、幽谷裡,苧麻的身影總是襯著深灰或暗褐、還摻著綠苔的崖壁。我能認得的苧麻不多,密花苧麻、青苧麻是我的標準款。記得幾前年某天在柴山上,文介指著一株葉形尖長、紫色葉柄、還開著一身桃紅花序的苧麻,說了個新名詞〜「蘋果苧麻」!啊…苧麻還有蘋果款的?真的假的?我朝著文介很懷疑地望著。文介也一臉疑狐地回看著我,像在暗自咒罵:「啊都說那麼清楚了,是哪裏聽不懂啊?」搞了老半天,原來那叫「柄果苧麻」!柄果、蘋果…,還真是像呢!從此,在我腦中少得可憐的植物字典裡就多了一個蘋果苧麻」。

    不開花的時候,「密花苧麻」與「柄果苧麻」還真的挺難辨認的。同是尖長的葉形,相似度極高,可以區分的一項就是「柄果苧麻」葉柄呈淡紫色,所以它又叫「長柄紫苧麻」。柄果苧麻的花序,上桃紅色部分是雌花,下散生的小白花是雄花。寫到這裡諸位就可以知道它們是雌雄同株。




綠海裡的煙花


   
寫到這裡,真不知該不該繼續描述下去。熟悉柴山植物的人怎看得上我這一篇淺薄的文案;不知的人恐怕腦袋也已經滿庫了。江郎才盡的空虛感,也聲聲叮嚀我就此收筆。當然,三月以降至五月的柴山煙花何止這些?君不見那紅通通的粗糠柴已經蒴果累累了;菲律賓饅頭果也花開花謝迎接結果的時節;玉山紫金牛、瑪瑙珠、小刺山柑、月橘、羊角藤、軟毛柿…的花季,早就讓眼睛「很超過」地不知往那兒瞧了。當然,五月魔芋的季節,四月先有台灣魔芋,五月則是密毛魔芋接手,那長槍的身影就是不會讓你忘了它的存在。

    給它們一個真心的喝彩吧!無論是乾旱、還是雨潤,一份生命接續、一個為歷史報時的使命感,那千萬年搭起的生命時鐘,精準地讓它們悠悠醒來,為土地報時。就在一片綠海裡,那靜默、精采的柴山入夏煙花,你看見了嗎?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高雄市柴山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